云少佳

嗨嗨

反向列车

#复健日常

#ooc警告

#智柚


1

“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”。李奕谆没想过他能把话说那么绝。连张旸自己也没想过。


于是,李奕谆听见自己说“行。”


从这一分钟开始,张旸没再和李奕谆讲话。吃饭、排练、和工作人员对接后天节目的录制,柚子像被拧紧了发条。他越是这样,李奕谆就越凉着他。谁也不肯先开那个口。两个人在同一个区域里过成了两种季节。不变的是,张旸的猫,李奕谆该撸的还是照撸。


吃过饭,他听见张旸蹑手蹑脚的打开他们卧室的门,不知道在找什么,照旧,他在屋里和泰乐聊电话,公放的聊,蹦出来的梗只有谈话的二人才知道,有说有笑。没多久,张旸又蹑手蹑脚的出去,这让李奕谆觉得自己的地盘仿佛核泄漏遗址。但他早已习惯张旸这样,反正他神神叨叨也不是一两天了。


就像他突然站在杨润泽房门口,问他想不想吃西瓜,也没人觉得不对劲。


马上要到十点,杨润泽当时在抓紧最后的时间针针扎,扭头回了一句:


“你说很想吃吧也没有很想吃,你说完全不想吃吧也还是有点想的。”


他以为张旸会接茬,但他没有,他点了点头。朝杨润泽比了个OK的手势,留下一句“那我去买”。


这是李奕谆后来从杨润泽那里听说的版本。


2

晚上十点过一刻,张旸踩着拖鞋下了楼,走出了民宿。楼下不远就有买水果的便利店,他随手挑了一个,敲了敲,声音很脆,但他放回去,又继续往前。


本来买了就能回去,但他就是想要更好的,或者说他就是想走一走。顺着一路,商铺的灯一盏盏的灭下去,有的人在锁门,有的人在拉闸,他心里也罩了层棉布,又湿又重,毫无轻快之感。


避免在异乡走失,一路上,他决定遇到分叉路就往右,他就这么一直往右,往右,先是买了西瓜,接着买了荔枝,龙眼,香蕉,柚子,却没有看到买牛油果的。不知不觉寻找牛油果成了一个闯关任务,他沿着路往更弯弯绕绕的地方里走。


沙石掉进他的拖鞋里,硌着脚,到难以忍受的地步,他才停下来踢踢,往后一看,居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。黑夜和许许多多条长得一样的路顺着远方铺开,他不清楚从哪开始是右。抬头,云层里突然冒出一道紫色的闪电,天边忽明忽暗。


3

“阿智,手机上显示暴雨橙色预警了噢。”杨润泽敲了敲李奕谆的房门,他知道小孩是什么意思,张旸还在外头,下大雨可就难办了。


大晚上的,这家伙偏要买什么瓜。越想越烦,李奕谆关掉编曲的程序页面,摘了耳机。


扭过头,牛油果的毛绒玩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一张“白符”。上面恶狠狠的写着一句:牛油果是坏东西(感叹号)。


一看就是张旸的手笔,李奕谆没撕下那张纸。努力回忆着他们吵架的缘由。


他在做歌的时候,张旸在旁边练琴,突然说了一句什么,他忘了,糊弄了两句。然后,张旸就开始不说话。和他聊吉他的部分,他也兴致不高。再之后就是开头的那句“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”……


但张旸到底说了什么,李奕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
窗外的区域被闪电分成一块块,黑压压,密匝匝的。


李奕谆拿起手机,拨出一串号码,又放下,把谢渊宇喊来。


“老谢,你看看柚子去哪了?”


“好”谢渊宇掏出手机和闫永强、杨润泽使了个眼色。


半分钟后,谢渊宇拿着手机进来,电话还在通话状态,话筒那边却没什么声音。


“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?”


李奕谆伸手,接过手机后,朝那边直接说了一句“站在原地别动,发定位过来。”


于是,他挂了电话。过一会,张旸发了定位到谢渊宇手机里。就在谢man准备穿上他的黄色雨衣出门时,闫永强拦住了他。


4

屋外,雨已经开始下。但还不到倾盆大雨的地步。风倒是刮得很大,李奕谆开始庆幸自己出门前拿上了张旸的外套。


现在快十二点了,他坐在改装过的载人三轮车上,铁皮嗡嗡作响,师傅叼着一根红塔山,嘴里唱着什么。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感受在此刻变得很清晰。在每天排练,录制,和工作人员对接工作的各种时间里,他有时sense会变得很低,虽然不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,但也不容易接收别人的好意。而这种缺憾,他发现,尤其容易出现在他和张旸的这段关系里。


车后座还在不停嘎吱嘎吱的响着,后轮就像要整个脱落出来。师傅说了什么,李奕谆刚刚在反省自己,没听清,又问了一遍,前座开车的背影拉着嗓子吼道:


“再往前开可能有交警,你下去吧,再沿着走十分钟就到!”


李奕谆看着外面的风和雨匆忙给了钱,他也怕车子散架。下车后,撑开伞,他发现天地已经不像天地,像裹成了一整块的礁石,他得抵着它往前。步子迈得辛苦,怀里抱着的张旸的外套也变得潮湿。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湿了还是衣服湿了,抱得更紧。风的路线和他的路线相反,得拧着走。脚下有深深浅浅的土坑,不时还有比他高两倍的大型车呼啸而过,他想,如果真因为来找张旸出了什么意外,倒成了笑话,刚刚的反省都不作数了。


5

再挪两步,他终于踏上实打实的平地,看见不远处穿着红色T恤的人,蹲在商铺的屋檐下面。铺子已经关门,那人用乱糟糟的头发抵着门帘。


李奕谆走向前,把伞举过他头顶,把外套也递过去。


张旸抬头看着他,面无表情的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,


“我没买到牛油果。”


李奕谆想骂句脏话。但他看着张旸的拖鞋和一脚泥,他就泄了气。


“当然买不到了,牛油果不是坏东西吗。”


他拿出另一把伞递给张旸,索性低头看起导航。


“再两百米有个巴士站,末班车还没来,我们坐那个回去。”


张旸点头,小小声说了句好。


他们站在路牌前面,雨已经完全小了,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,看着巴士颤颤巍巍的开过来,一前一后上车。


李奕谆坐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,张旸坐在他前一个座位,怀里抱着那袋水果。车开得极慢。车窗外路灯的光落在张旸的脊柱,脖颈,还有湿漉漉的发尾上,李奕谆悄悄看着,将身子的力量缓缓放在椅背。


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,车子突然停了。


司机站起来,按了他的扩音喇叭,一个女声从喇叭里传出来


“乘客们到总站了,乘客们到总站了,乘客们到总站了……”


声音循环播放,车里乘客就他们俩,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用喇叭。他们又一前一后下了车。张旸给什么东西拌了一下,李奕谆忙扶着。


“看路。”

6


直到看见总站的站牌,李奕谆才发现不对劲。他们坐反了。


这一趟已经是末班车,打车也一直没人接单。李奕谆打了个电话给谢渊宇说今晚在外面留宿。


挂了电话,张旸望着他问了一句:


“我们要在外面留宿吗?”他手里还提着那一大袋水果,


“嗯,恐怕是。”


总站旁边就有一件招待所。推开门,老板娘在打瞌睡,李奕谆敲了敲桌子,她打个哈欠瞥了他们一眼。


“今晚只剩一间大床了。”


张旸看着他,表情有些无措。“我们还住吗。”


李奕谆把钱包里的身份证掏出来。


“住啊,反正我们本来也住一块儿。”


招待所的褥子里有股霉味,不怎么好闻,一翻身,床架子就会发出令人尴尬的响声。窗外雨水滴滴答答敲在铁皮遮雨棚上吵个不停。


即便环境如此,夜晚还是变短了,莫名其妙的。


李奕谆躺在张旸隔壁,终于想起来要问他上午到底说了什么话,


“我根本忘了,没注意听。”


“是不重要话。”


“不重要,那你倒是说。”床很小,他们的后背轻轻挨着,热量也在不经意间相互传递。


“’智哥你其实不需要我吧。’当时问了这个。你说:对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那是不想搭理你,不是回答你。”


张旸一骨碌坐了起来,“那智哥,你的回答呢?”


“你猜。”


李奕谆的手指扣进张旸温暖的掌心,把后背靠得离他更近,


“是我做得不好,对不起。”


张旸翻了个身。床架子又发出那种意味不明的吱呀声。


他们一起笑了起来。


李奕谆听见旁边的人还在絮絮不止的一直说话一直说话,他应了一两句,说话的内容很快变得模糊,他太累了,而身旁的气息又太容易让人放松。


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。


第二天一早,张旸发现,塑料袋里,柚子也被贴了一张“白符”:


被牛油果需要的柚子(感叹号)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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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你看到这里


太久没有旸智甘露了,一口气整一篇!虽然我最近脑袋空空,写得不咋地也没啥剧情,但是看了团综实在有想为父母爱情写点什么的冲动555


高举智柚大旗(不是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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